历史上的周武王自幼便带有圣人般的光辉形象。在小说《封神演义》中,他更是被赋予了主角光环,征讨商纣王的过程几乎一帆风顺。人们普遍认为他的反商行动是一场光明正大的正义之战。然而,真实的历史却告诉我们,这位被神化的圣人其实是一台冷酷无情的战争机器。凭借严密的战略筹划和坚韧不拔的努力,周武王最终击败了商纣王,实现了天下大一统。
周武王的本名叫姬发,是周文王姬昌的儿子。他继承了父亲未竟的历史使命,成为周国崛起的中流砥柱,是整个部落乃至天下寄托希望的核心人物。为了完成这项艰巨任务,他常常彻夜不眠,冥思苦想各种反抗商朝的策略,最终在牧野之战中率军大获全胜,彻底将商纣王打入历史的尘埃,自己则荣登天下共主之位。
周武王的成功不仅仅是推翻了商朝,他还被历史明确记载为第二位成功发动造反、建立新王朝的君主(首位是商汤灭夏,开创商朝)。从此,他奠定了周朝八百年基业的坚实基础。后世自然对他极尽赞美之词,称其英明神武、仁德有加,成为名垂青史的明君典范。
在诸多评价中,儒家对周武王的推崇尤为显著。毕竟他父亲周文王早已被儒家捧成千古一帝,周武王成功灭商,更是被视为天命所归的正义之师。儒家将他的暴力革命包装成“正当的革命”,把他描绘成天选之子。比如战国时期的孟子,曾在与齐宣王的对话中针锋相对。齐宣王质疑周武王弑君之举是否合理,孟子则激烈反驳:“那不是弑君,而是诛杀暴君!读书人的事业,岂能轻易被称为弑君?”
展开剩余82%孟子眼中的武王伐纣,是一场正义的“扫黑除恶”,是“替天行道”的行动,革命虽残酷,但却是不可避免的牺牲。
到了汉朝时期,汉景帝在位时,儒道两家曾就周武王的“天命”展开辩论。道家弟子声称商汤、武王的革命是僭越行为,而儒生则以一针见血的反驳压制对方:“你们说他们僭越,那汉高帝取代暴秦难道不是同样的僭越吗?”这番辩论虽被皇帝制止,但儒家的观点显然更合乎情理。
随着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的实施,儒家话语权愈发强大,周武王的形象逐渐被神化为替天行道的英雄。灭商之战被美化成一场毫无阻碍的轻松胜利,周文王仿佛先“升级打怪”,姜子牙如影随形协助,商纣王则自掘坟墓,牧野之战甚至被描述成无一兵刃伤亡的“兵不血刃”,仿佛武王仅凭天命庇佑便轻松取得胜利。
但这套说法显然不靠谱。周武王并非天命使者般沐浴圣光的英雄,他是一位深谙军事之道的领袖,发动的是彻头彻尾的暴力革命。反商的道路绝非顺风顺水,途中充满了艰难险阻。
真实的历史告诉我们,尽管商朝已显衰败,但作为中央王朝,它拥有庞大的人口和众多属国,能够迅速动员数十万大军,是周武王难以匹敌的强大对手。商纣王虽然被传为荒淫无道,但他也有实力和经验,曾降服过东夷的强悍部落,手握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,是一名不容小觑的武将。
因此,周武王能胜出,可谓经历了一场异常艰苦的鏖战。正是这番艰苦卓绝的历程,才彰显出他非凡的毅力和智慧。今天,我们去掉儒家的浓重滤镜,还原一个立体真实的周武王形象。
作为一个有明确目标与理想的革命者,周武王展示出的首要素养便是极端的自我控制力。和商纣王整天沉溺于酒池肉林、沉迷妲己的荒唐作风截然不同,周武王两耳不闻窗外事,专注革命,生活严谨自律,简直是朋友圈里自律打卡第一名的模范。
周文王去世后,武王继位。大家都知道,坐上王位往往意味着堕落的开始。诱惑无处不在——阿谀奉承的大臣、风情万种的美女、绚丽多彩的歌舞表演——这些都可能令一个新君主迷失自我。然而,周武王是一个钢铁般的战士。
《逸周书》记载,武王即位第一年便召集弟弟周公商议:要继承父王遗志,完成统一大业。经过深思熟虑,武王强调思想不可滑坡,困难面前总有办法可寻,想打垮商纣,首先要管好自己,绝不沦为禽兽。他深叹道:“有五种事必须警惕,触碰必致倾家荡产、道德沦丧、人性扭曲。”
这五种要避免的事分别是:
一、奢侈浪费,国库空虚(“王观幸时,政匮不疑”),形象像是豪宅别墅烧钱如流水;
二、滥用刑罚,包庇贪官(“狱雠刑蔽,奸吏济贷”),让百姓受苦,贪污成风;
三、沉迷声色犬马,灵魂堕落(沉湎女色音乐),这令武王尤为痛斥,劝告国人少去酒吧KTV搞不良风气;
四、盲目依赖权势和祈祷(“维势是辅,维祷是怙”),他反对只问神灵不问民心的做法;
五、游手好闲,享乐散漫(“盘游安居,枝叶维落”),导致国民涣散,无心振兴。
武王一上台,就极为谨慎忧虑,反复自省,戒除不良习气,展现出一种如同男德班班长级别的自律精神。
这种自律绝非登基后的作秀,而是贯穿其始终的苦行僧式冷静。古籍《逸周书》中记载,武王常与人谈心,沉浸于“呜呼”叹息之间。在反商大业的筹划阶段,他几乎已成竹在胸,却依旧忧心忡忡,感叹秋天已至却未见丰收,借农耕比喻反商事业的艰难。
出征途中,面对浩浩荡荡的伐纣军队,武王依然念念不忘“要善待百姓,不与民争利”,深知争取民心乃获胜关键。
大战胜利凯旋后,武王并未彻底放松戒备。诸侯纷纷进贡,有个西方小国献上一条威猛机灵的大狗,武王爱不释手,沉迷撸狗之乐。对此,他的兄弟召公怒斥其失德,写下《旅獒》一文,告诫“玩物丧志”,警醒武王戒除私欲。武王认真反思后,果断将狗还回,礼品分给诸侯和大臣,继续保持高度的自律与忧患意识。
这正是早期革命者的典范修养:“一屋不扫,何以扫天下?”想干大事业,必须先管好自己。
战争结束,天下大定,武王权势无双,理应高枕无忧。可据《逸周书》和《诗经》记载,归途中他连日失眠,沉浸于对殷商昔日辉煌的回忆和未来周朝命运的忧虑。毕竟,牧野之战虽速胜,但商朝残余势力尚存,仍有东部强大军队和忠于商的诸侯,未彻底平息的叛乱随时可能爆发。
武王的忧虑显示出他卓越的忧患意识。后来他在洛阳营建新都,意在镇压旧势力,强化统治,始终保持冷静与敏锐。
灭商仅三年,武王便辞世。临终时,他仍忧心继承问题。儿子年幼,他遂决定将王位暂托于弟弟周公。临终自述道:“若我用人不当,恐辱没祖宗;若只顾私利,怕失民心。我这一生,是否配见祖先?”这份忐忑不安,体现了他始终如一的责任感和自我批判。
周公未敢篡位,仅辅政,王位归还武王之子周成王。武王这才安心长眠,而消灭商朝残余的重任,则由周公肩负。
(作者:路读编辑部
编辑:凉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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